应聘记25：珍珠，是玄武湖的珍珠吗？

——由破解科技难题而引发的科学、人性、智慧、灵魂、命运的一场激战！——

黑狗一家领着我们，走进玄武门，绕开路灯下的两个扑克牌摊。

穿过马路往左拐到了个窄巷口，有一小店，横挂着“同顺烟酒杂货店”的红字招牌，招牌下搭着遮阳棚。

一位坐在竹椅上的老人在向我们招手，手里攥着把芭蕉扇。

黑狗径直跑到老人面前，汪汪地叫着摇着尾巴，两只小狗也围着老人摇着尾巴，舔着老人的塑料人字拖鞋和赤脚。

我们走过去，听到老人对黑狗说：

“大黑，怎么刚回来呀？”

原来它的名字叫大黑，长得和现在我脚下的大黑一模一样。

大黑又到我们面前汪汪地叫着。

“你还带来了客人。”老人抬头看着我说：

“想买什么，我这里什么都有。”

“先买一个塑料盆吧。”我说。

“有，要大的还是小的？”老人站起身说。

“大的。”大叔说，“我们刚捡了个弃婴，要洗洗。”

老人急忙走进店里，一会儿端出个粉红色塑料盆，放到店口的玻璃柜台上，“试试凉不凉。”

“凉。”我伸手试了试说。

老人又倒暖水瓶里的热水。

我把婴儿放在盆边，轻轻打开衬衫，解开缠腰的花布，掉出一张折叠的白纸。

我顾不上看，就放进我衬衫口袋里。

大叔双手托着婴儿的屁股和腰，我左手托着头，右手用浸湿的小毛巾先沾洗婴儿的脸，再撩洗婴儿的头和上身。

“再换一盆水。”我抱过婴儿说。

他把漂浮着松枝枯草和沉淀着泥土的水泼撒到路面上，又接好凉水，老人拿着暖水壶一边倒热水，另一只手一边试着水温。

我又撩洗婴儿的下身。

“是个女孩儿。”我说。

“再换一盆水。有爽身粉吗？”我又说。

“有，‘芳芳’牌的。”老人说。

“买一盒，再买四条大毛巾、五条小毛巾。”

“有，都有。”

我跟老人说话的功夫，大叔端来第三盆水，兑好水温。

“把衬衫放平，上面放两条大毛巾，准备好。”我跟大叔说。

第三遍洗完，当我把婴儿稳稳的放在白色的大毛巾上时，我舒了口气，赶紧用大毛巾把婴儿包裹起来。

最后把花布扔在盆里，待会儿再洗。

“准备好爽身粉。”我跟大叔说。

“有奶瓶和奶粉吗？”我又跟老人说。

“有，都有。”

我用小毛巾把婴儿的头、脸、眼睛、耳朵上面的水沾干，又慢慢打开衬衫和大毛巾，把婴儿的全身的水沾干。

我接过毛茸茸的白色粉扑，把婴儿的全身扑上爽身粉，再用双手托起婴儿，对他说：“拿开下面的毛巾，换上干的。”

我把婴儿放在干毛巾上，左手轻轻提起婴儿的双脚，右手把小毛巾放在婴儿屁股下面，再翻上来盖住肚子。

我裹好大毛巾后，再把四条小毛巾平铺在大毛巾的外面，再裹好衬衫，最后用两只长袖打了个结。

“奶粉冲好了，你看烫不烫？”老人递过玻璃奶瓶。

“烫。”我摸了下奶瓶。

“我用自来水再冲冲。”又说，“你们快进屋吧。”

我们走进店里，走过右手没有门板的门，里面有一张单人竹床，铺着凉席，挂着蚊帐。

我抱着婴儿坐在床边，长长地舒了口气。

“大黑，你们也在这里呀。”大叔说。

我顺着话音看过去，见大黑卧在墙角的一堆包装箱旁边，静静地看着我们，两只小狗依偎在它的怀里睡着了。

老人走过来，递给我奶瓶，“试试，还烫吗？”

我接过奶瓶吸了一口，温度合适。

我用奶嘴触碰婴儿的小嘴，她立刻含住吸吮起来。

我看着老人说：“很好。谢谢您。”

老人的小眼睛高兴得眯成了一条缝，腼腆地说：

“不用客气，这是应该的。”边说边坐在离床不远的小竹椅上。

此时我才细看了老人。

他,个子不高不矮、不胖不瘦，头发几乎都白了，宽大的前额，大耳朵，白里透红的脸布满了皱纹，蒜头鼻，稀疏的花白胡茬，八字眉却是黑的，在微凹的眼窝里有一对神采奕奕的小眼睛，薄嘴唇。

老人爱笑，一笑，眼睛就眯起来，连皱纹也像在笑。

“您贵姓？”我问。

“我姓严，严肃的严。”老人眯着眼睛笑着说。

“谢谢严大爷，还要谢谢您的大黑。”大叔说。

大叔坐在床角伸直右腿，从裤兜里掏出打火机和压瘪的香烟盒，抽出一支先递给严大爷，又抽出一支叼在嘴上，打着火给严大爷点烟，再给自己点。

我听到他打火时的嚓的一声，想起在这个晃动的打火机火苗下，在松树下的草丛里看到弃婴的那一幕。

我低头看着怀中已经安睡的婴儿，泪水又止不住流下来。

我从侧面看着大叔。

他，瘦高个，白衬衫束在蓝色牛仔裤里，腰系褐色牛皮带，脚穿绿色工作鞋，一头茂密的黑发，白净脸，一双剑眉下是清澈明亮的大眼睛，高鼻梁，不薄不厚的嘴唇，笑的时候露出有着烟渍的牙齿。

他在缥缈的蓝色烟雾中，皱着眉头，用磁性的声音给严大爷讲述捡到女婴的经过，还激动地站起来用双手比划着。

我喜欢他浑厚的磁性声音，就是这个声音在黑夜中对我说“不要怕”，就是这个声音使我当时不知所措的慌乱心情镇静下来。

严大爷听得留下了眼泪，转身对大黑说：“了不起！”

大黑站起来，摇着尾巴，哼唧地好像也在说：

林杰「我行我述」珍珠是如何诞生的

林杰【我行我述】珍珠是如何诞生的？ 曾经看到过一小段儿博文，它在赞美大海的壮阔恣肆之时，作者竟然在文中妄称，珍珠是在大海里“由沙子磨砺冲浪产生的”！作者完全没有真实的生活观察和实际的实践现场体验！完全是想当然的臆断出珍珠产生的环境！须知当珍

“不用客气，这是应该的。”

“你俩是好人，大黑喜欢你们。”严大爷笑眯眯地说。

“我们也是应该的。”我说。

“你像个医生？”严大爷说。

“我是学医的，研究生刚毕业。”

“你是哪里的家？”

“北京。”我说，“我差点儿忘了，现在几点了？”

“八点半了。”大叔看了一眼手表说。

“我还要坐十点的火车回家呐。”

“是66次特快吗？”大叔说。

“是啊。”

“我也是坐这趟车回北京。”

“那太好了！”我高兴地说。

“怎么这么巧？”严大爷笑着自问自答，“都是老天爷安排得好。”

“我要给家里打个电话。”我说。

“打吧，电话在外屋的柜台上，先拨010再拨电话号码。”

我把熟睡的婴儿放在床上，对大叔说：“你看着点儿。”

我走到外屋拨通了电话，“赵大爷，我是彩云。您叫一下我妈听电话，有急事。”

过了一会儿，“妈——我现在还在南京……”

“你有什么急事？”妈妈说。

“我在玄武湖捡了一个女婴。我想把她抱回家。”

“好，你抱回来吧，咱们养。”

“您真好！”

“我明天去北京站接你们。”

“不用您接，有位好朋友能陪我们到北京。”

“他在旁边吗？我跟他说两句。”

“我妈要跟你说两句。”

大叔走过来接过话筒说：

“您好！我叫黎歌，机械工程师。前几天我来南京出差，今天和彩云一起捡到的女婴。我俩是坐同一趟火车，我会照顾好她俩的，您就放心吧。”

“妈——明天见。”我接着说。

我俩回到床边，看见大黑和两只小狗都卧在熟睡的婴儿旁边，无声地舔着她的脸和手。

“等我没了，你们就去北京找她。”严大爷笑着跟大黑说。又问我：

“她叫什么？”

“我姓珍……”

“那就叫珍珠吧。”严大爷说。

（早已泪流满面的珍珠，喊了一声“妈——”，跪倒在玄云面前，泪脸掩在她的腿上，大黑伸出粉红的舌头舔着珍珠的手和脸上的泪水……）

“李戈，你去冲下瓶奶，再喂一次，咱们就走。”

“还是我去吧，我熟悉了。”严大爷说。

“那你就去打半盆温水来。”

我打开襁褓，撤掉已经尿湿还粘着粘稠黑便的小毛巾，用他端来的温水把婴儿的小屁股洗干净、擦干，另换上一条小毛巾，又包裹好。

“李戈，你去洗尿布吧，顺便把盆里的花布也洗了。”我笑着说。

我接过严大爷递过来的奶瓶，边给婴儿喂奶边说：

“严大爷，您把我买的所有东西算一下多少钱，我结账。”

“我怎么能要你的钱呢？”严大爷着急地说：

“我还想要留下这个婴儿我来养呢。你们要把她带到北京去，条件肯定比我这里好。店里的东西你随便拿，我都不要钱！”

严大爷说到这里哭了，我也哭了。

李戈拿着洗干净的小毛巾和花布走过来，感动地说：

“大爷是真心实意的，就听大爷的吧。”

“我送你们到火车站。”严大爷说，“我有辆拉货的脚踏三轮车，比走路快。”

我们收拾好东西走出店门，严大爷拎着个大塑料袋和小竹椅都放到车上，大黑跟在后面。

“珍珠的妈，上车吧，把东西都放好。”严大爷说。

“我也会骑三轮车，我骑车吧。”大叔说。

“天黑，你没我路熟，你就跟着走吧。”严大爷边说话边关灯锁门。

“坐好，开车啦！”

我坐在小竹椅上，看着严大爷弯着腰、左右晃动的骑车背影，看着在车旁快走的李戈，还有欢快地奔跑着的大黑，低头看着上天送到我怀里的女儿，心中蓦然升起一种从未有过的当妈妈的幸福感。

当我们走到玄武门的时候，突然一道树根状的巨大闪电“哗”地一下从天而降，照亮了大地，也照亮了我们前方的路……

“要下雨了。”李戈说。

“不会下雨的，放心吧。”

严大爷笑着说。等我们到了火车站，果然一路干打闪打雷没下雨。

三轮车停在进候车大厅的入口，要验票，我把我的学生票交给李戈。

我抱着珍珠从车上下来，李戈背上两个背包，手里拿着塑料盆。

严大爷走过来，“再让爷爷看看玄武湖的珍珠宝贝儿。”

他在熟睡的婴儿额头上亲了一口，然后把大塑料袋交给李戈。

“拿着吧，你们在车上用得着。”

大黑的前爪抓着我的连衣裙，着急地摇着尾巴哼唧着，我蹲下来。

它的眼角挂着泪珠，粉红的长舌头舔着珍珠的额头、脸蛋……突然它侧躺在我的脚下敞开腹部，就像在松树下草丛里哺乳的样子。

我懂它，禁不住潸然泪下……

——应聘记25：珍珠，是玄武湖的珍珠吗？

（网图侵删）